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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会丨21:00】《Leap Year》

BJYX世纪婚礼团队群2020.02.29联文活动

——  一期一会。


第十二棒:  @修奕与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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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来源同名电影 Leap Year 闰年

*半架空,不要纠结单曲推出的时间线

*文有些长,可故事里的他们,等这一天等了不止四年。

*最后一棒了,还是要甜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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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阳光再一次掠过南北回归线,新年倒计时的钟声敲响,宣告着这一年,我又少爱你了5小时48分钟。

 

等待千余天才姗姗来迟的2月29日,在这仿佛偷来的二十四小时,我想要用尽全部力气和借口,不顾一切地去爱你。

 

——————

 

爱尔兰有一个古老而浪漫的传说。

 

在四年一度的闰日,是为数不多的,女子可以向心爱的男子告白,求婚的日子。能在这一天鼓起勇气的女子,一定会收获爱情的果实。

 

肖战安静地坐在候机厅,手里捏着一张飞往都柏林的机票。他满脑子都是临行前父亲的叮嘱,连第一次登机广播都错过了。

 

“虚岁算起,你很快就是而立之年了。肖战啊,你已经立了业,也应该成家了。”

 

“沈家的那个姑娘与你小时候玩的很熟。虽说你们后来断了联系,但我们两家生意上也多有往来。”

 

“这一次沈家邀请你去,肯定有特殊的意思在。其间利害你自能清算,自己掌握分寸。”

 

“作为现任董事,我希望你可以顾全大局。但是,作为父亲,我希望你能幸福。”

 

幸好休息室的小姐姐细心,她走过来提醒了肖战。他这才如梦初醒,道过谢后赶去了柜台办理手续。登机后,他熟门熟路地打开盥洗包,换了更舒适的拖鞋,随后将自己放空在降噪耳机的细微电波安抚中。

 

独自搭乘跨越时区的长途飞机总是给人奇异的感觉。它给了你十数小时的孤独去参透一件事情,却让你在本应当带着这份感悟安睡的时间,降落在一个全新的地方,逼着你继续重复着那二十四个小时的一部分。这是痛苦的。期待是抓心挠肝却求不得,重逢被漫长的等待稀释掉了应有的温度,没有余地的后悔偏偏要反复咀嚼体会,道别的尾音被拉长最终麻木消散。所有感情被细细密密地编织进那多出来的几个小时里,把旅人层层裹覆,直到双脚再一次踏上地面才能挣脱。

 

机舱灯光昏暗,商务舱座位私密性又极佳,这样独处一隅时,肖战会不由自主地多想。

 

父亲有一点说得没错,三十岁的年龄确实是一道分水岭。从此往后的成就不能再算是年少有为,任何失意也不能冠以“年少轻狂”的借口。蓝图已经画就,或许他应该就这样按部就班地一帆风顺。名校毕业,历练有成,接下来的,似乎自然而然就轮到了成家,娶妻,生子。毕竟,这已然是许多人羡慕不来的人生。

 

至于这一次要见的沈姑娘,肖战自然是记得的,毕竟是忙碌童年里极难得的温情,是他非常珍视的为数不多的愉快片段,即便他们初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肖战生怕这一次见面,会把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温情蒸发得一滴不剩,余有干瘪的皮囊。他会与自己三十岁之前的过往彻底作别,然后带着这副皮囊,娶沈婉儿为妻,两家联手,他会一路成为肖总监,总经理,肖总裁,肖董事。冰冷的职称后缀模糊了他的过往,最终,好像不再有人会叫他一声“肖战”了。

 

他很怀念周围的人还直呼他名字的日子,或者毫不拘束地叫他“战战,肖战学长,战哥,老肖”的日子。他怀念能在校园里任性地挥洒青春的日子,无论是绿茵场还是排练厅,图书馆或者自习室。那时候的他没有光环,大家只知道他是肖战,不是那个要继承家业的肖家长子。他曾经和同伴一起在排练室通宵吃桶面,在凌晨三点的沙县喝一碗热汤,然后去别人碗里抢一筷子。

 

只是那样的日子,随着毕业帽的抛飞,昔日好友的各奔东西,一去不返了。

 

算算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落地了。在那之后,他会按照行程计划,按部就班地过关,提行李,和地陪接洽,然后去往今晚的住处。他稍稍伸展了一下身体,将指针回拨了八个小时,一并抹去的,还有自己方才的患得患失。

 

既来之则安之。他手指轻轻抚过机械表表盘,开始思考自己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次人生分水岭。

 

“很抱歉地通知您,由于目的地机场的天气原因,我们今天将会降落在威尔士卡迪夫机场……”

 

肖战刚抿的一口水却还没来得及咽下。被轻易打破的计划似乎在告诉他,天,未必遂人愿。

 

—————

 

所幸航司有所安排准备,折腾了几个小时之后,最终用一班轮渡将翘首的乘客全部送到了爱尔兰南部境内。二月底的爱尔兰初春料峭,风夹杂着水露扑在面上,带着海水的咸湿气息。道路有些泥泞,将每一个路过的人的脚步刻印在那里。这里的建筑物大多色彩鲜明。饱和度极高的红色,蓝色,黄色配上灰色的砖瓦屋顶,墙壁上镶嵌着复古的油灯和窗棂。这些房子大都不高,可以窥见藏匿其中的教堂尖顶和不远处的灯塔,整点时钟声悠长。

 

肖战拖着行李,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缓缓前行,盘算着该如何度过这计划之外的几天。他打听过,因为暴雨损坏了铁轨,可能要后天他才能坐上前往都柏林的火车。工人的低效率此刻偏偏凑成了天时地利人和,仿佛是要将他强行留在此处。让他在踏上去往都柏林,接受他那仿佛无法摆脱的人生之前,给他一个不用循规蹈矩而是恣意任性的契机。

 

算着日期,就算后天动身,自己仍然可以按时到达都柏林赴约。肖战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居然有些久违的躁动和开心,被压抑得太久,他迫不及待地要享受这一场计划之外的惊喜。

 

以后可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那就纵自己再任性一次好了。

 

小镇不大,主干道只有几条已经被肖战看得七七八八。不多时,天色已晚,他打算在附近投宿。所幸大部分的爱尔兰人都讲英语,没有费多大的功夫,肖战就找到了今晚的住所。规模不大不能算是个酒店,更不像是民宿,不如就暂且称它为客栈吧。

 

他刚一推门就被涌出的暖意包裹,夹杂着炸物的油香味。一头红发的年轻老板娘热情地招呼他进来,为他安排好房间后领着肖战上了楼。从装修能观察出这房子有些年头,但胜在干净整洁,还有一股干燥木头房子的温暖香味,壁炉篝火噼啪作响。肖战仍在观察一个造型古朴的挂钟,却听到前面的老板娘一声哀叹。

 

“哦不,这钥匙居然断在里面了,太不幸了,真是十分的抱歉……”

 

老板娘带着歉意的笑容说自己要去联系一下锁匠,还拍着胸脯保证道,就算这门修不好也一定会给肖战找到住处。还没来得及说话的肖战已然被便老板娘拉下了楼去。她吩咐了服务生几句就火急火燎地离开。不一会儿,服务生端来了一份炸鱼薯条,解释说这是老板娘请的。肖战推脱不得只好接过,正巧他也饿了。

 

这个小酒馆算是整个客栈的中心,十分热闹。爱尔兰人素爱音乐和啤酒,这种地方自然少不了乐器助兴。只见客人们吹拉弹唱各显神通,最后发酵成一场带动所有人的合唱狂欢。空间里温度飙升,酒精令人振奋,鼻尖是威士忌的烈和健力士的醇,舌侧是百利甜的腻和苹果西达的甘,耳畔是鼓点的疾和琴声的柔。人们载歌载舞,好生热闹。

 

肖战一直很喜欢音乐,索性也加入了这一场狂欢。他身体轻晃,有些忘乎所以地陶醉其中轻声哼唱着。别致嗓音引得临近的客人纷纷伸长脖子寻找来源。如此耀眼的神秘东方面孔在这样一个小镇着实少见,热情的爱尔兰人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将他簇拥至了台前。不知道是谁冲他伸出了一只手,将他拉上了台。等他发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那个简易舞台中央,一束暖光从斜前方照下来,光线柔和,却仍让他的视线模糊。台下的人影晃动掌声热烈,甚至传来了几声口哨。

 

肖战的指尖竟然是颤抖着,他抚摸上面前的黑白电子琴键。适才沸腾的人群逐渐安静,他们无比期待地望着台上的这个东方男子。肖战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面前的麦克风,没有再多话,双目回神,毫不犹豫地摁下了第一组和弦。

 

第一句歌词刚刚飘出,台下发出了赞叹。肖战的选歌仿佛再一次佐证了他素来待人接物的周到得体。有什么能比在爱尔兰的小酒吧里,唱一首小红莓乐队的经典更合适的呢?

 

And in the night, I could be helpless. 夜幕下,我仍彷徨无助。

 

And in the day, everything is complex. 白日间,纠葛世事难缠。*

 

肖战的嗓音干净而温暖,娓娓道来如同是他自己的故事。台下人们随着他的演奏跟唱,声音却很轻,好像生怕惊扰了台上的歌者。那一刻肖战闭着眼睛,他听不到台下的响动,只觉得自己和记忆中的模糊身影缓慢重合,那时的他二十一岁,意气风发无拘无束。

  

可那终究是记忆的幻影。肖战很清楚一切终将回归正轨。那么这一次计划之外的演出,就成了他对往昔的正式道别。肖战的前三十年人生随琴声幻化成走马灯,而那第一幕的场景与今天相仿,台上忘情投入,台下观众如潮。

 

I feel I’m sinking, sinking without you.

 

And to my mind, everything’s stinking, stinking without you.

 

没有你的陪伴,我逐日消沉。

 

没有你的万物,在我脑中萎顿。*

 

酒精蒸腾,熏得他尾音带了点克制不住的颤。就在他险些压不住副歌的高音部分时,架子鼓的鼓点适时切入,掩盖住了他的哽咽,肖战才如梦初醒。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台下人们高呼。肖战绽开笑容,他回过头去向这个与他配合极佳的陌生鼓手致意,只见是个带着鸭舌帽的年轻人,帽檐很低,看不清面孔。那人也冲他笑了一下。

 

“Coldplay的歌,可以吗?”肖战握着麦克风回头问道,这是他大学时期最喜欢的乐队之一。

 

那人点了点头,肖战看着他扬起的下巴,露出的半张脸上笑出了一对熟悉的括弧,有一瞬间的恍神。

 

真像他啊。

 

那个人仿佛说了些什么,可人群太吵听不真切。肖战眯着眼睛试图分辨他的口型,却见他直接起身,背起了放在一旁的吉他,随手扫了几个和弦。他也没去看肖战的反应,便自顾自地打着节拍进了前奏。他好像笃定了肖战一定知道这是哪一首曲子一样。

 

而肖战确实知道。

 

因为这是他喜欢的歌。

 

You don’t have to be alone. You don’t have to be on your own.

 

You are the target that I’m aiming at,

 

And I’m nothing on my own. 

 

我爱你甚深,你将不再是孤身一人。

 

你是我如箭所指,矢志不渝的梦。

 

而我,有了你才完整。**

 

他手握麦克风,他挎着吉他,一前一后交错而立,杂乱灯光投下的影子却会聚在一处。早已有按耐不住的人冲上去接管了架子鼓,旋律丰满壮大,四周宾客狂欢。肖战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醉了,时差,酒精,音乐震动鼓膜,他纵自己沉湎在这片刻痴狂,暂且忘了什么沈家的联姻,迫降的航班,被打扰的计划,甚至忘了那个断掉的钥匙,坏掉的锁。

 

他唱完了,他累了,他将麦克风随手塞给了旁人。他看到那个人摘下吉他冲自己走来。他任由那人将自己从混沌拽离。凉风吹去了方才的燥热,肖战眨了眨眼睛,脱离方才的狂潮,他慢慢清醒了。

 

面前的架子鼓手,吉他手摘下了鸭舌帽。他用手指梳理着被压乱的头发,冲他笑了笑。暖光柔旭打在他的脸上,上面细密的汗珠晶莹。

 

“哟,居然真的是你啊,还以为我看错了。”

 

“对啊,这么巧,好久不见啊,战哥。”

 

如果真的是老天有心安排,让肖战在开启“肖总裁成长之路”前与自己的过往做个道别,那这个回忆杀,未免太过猛烈,太过真情实感了点。

 

———————

 

王一博起初还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肖战,毕竟有那么多年不见了。更何况,按照常理,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繁忙人士,又怎么会出现在爱尔兰一个不知名小镇的不知名酒吧里呢?等到他真的来到了台前,王一博这才确信了这的确是肖战。先不说世间存不存在第二个他这么好看的样貌(他王一博是没见过),单是那颗唇角痣就可以让他断定了。一定不会错。

 

把肖战拽上台的,也正是他。

 

“战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肖战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只见老板娘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

 

“真不好意思啊,锁匠他今天不肯过来,不如我帮你联系一下附近的……”

 

“战哥,你要住下?”王一博打断了老板娘。

 

肖战点了点头。

 

“多久?”

 

“两三天吧。”

 

王一博若有所思:“我的套房客厅里有个沙发床,你可以暂时住我那。”

 

不失为一个办法,老板娘拼命点头,然后说明天一定给他解决问题。

 

肖战看窗外已经夜深,也就没有做过多纠结。和老板娘道过晚安,王一博拎起了肖战的箱子,示意肖战跟他走。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

 

“咳,一博,你……还在继续做音乐呢?”

 

“是啊,”他将钥匙推进了锁芯,很顺利地转动了两下,“快十年了。”

 

肖战有些恍惚。

 

原来已经是这么久之前的事情了。

 

———————

 

肖战和王一博的第一次相遇,是在M市某音乐培训机构。那年,肖战大三,想要找几个人一起参加M大的校园歌手大赛。而王一博则是一个高一的学生,毛遂自荐,自告奋勇。

 

培训老师没有告诉肖战,其实那天,在肖战之前已经来过几个M大的参赛选手,但他们都没有选择这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谁会摆着一堆音乐附中的专业学生不要,跑来要一个只是普高课余学习音乐的孩子?

 

肖战当然清楚王一博不是他的最优解。但是他看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就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闪烁的,少年纯粹的,无法伪装的执着和喜欢。那股子倔强让他觉得好生熟悉,像极了面对长辈们在董事会上力排众议的自己。

 

那一刻,他记住了王一博。

 

正在商量着排练时间,肖战的手机忽然响了。看清楚来电提示后他带着歉意冲王一博笑了笑,拿着电话起了身。王一博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耳力好,偷听两句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着听着,他就停下了筷子。

 

等肖战若无其事地坐回来继续吃东西,王一博忽然开口了:“哥,你以前有舞台经验吗?”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肖战耸耸肩毫不在意:“那又如何,我们也可以做到很好,我们一起。”

 

王一博点点头。他啃了一口鸡腿,假装没有听到方才电话里肖战面对长辈诘问时的苦苦坚持。

 

他听到他说,他选择的事情,他热爱的事,他一定会坚持到底。

 

字字恳切,不卑不亢。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跟自己好像。

 

那一刻,王一博记住了肖战。

 

———————

 

放下行李,王一博把客厅留给了肖战让他整理东西。老板娘送了被褥和洗漱用品上来,等到王一博端着刚烧好的热水走出来,肖战正坐在已经铺好的沙发床上敲手机。

 

“战哥你今天刚到?”

 

肖战点点头,示意王一博坐下来,他也没客气。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床上,望着壁炉里的火星发呆。

 

“怎么想起来Wexford?这个小镇没什么好逛的。”王一博打破沉默。

 

“本来要去都柏林,但是因为天气原因,就先到这里来了。”肖战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刚刚好的温度舒适落胃,连带着周身都有了暖意。

 

长途飞机,暴雨,渡轮,不知名的小镇,损坏的门锁,音乐下沉醉,他乡遇故人。顶着同一个日期,度过不止三十多个小时,其间发生了太多变数,直到现在他才觉得真正落了地。过度消耗后的倦意几乎是一下子涌了上来。

 

王一博点头,他看到肖战眼角因为打哈欠泛出来的湿润,很有眼力见儿地劝他早些休息,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让被褥之间的凉意慢慢渗入皮肤以中和加速的心跳。他指骨抵着眼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刚才真的很冲动,在他朝着台下伸出手臂的时候,在他望着那个人依旧挺拔的背影的时候,在那个人握着麦克风回头冲自己笑的时候,在他条件反射地在听到 Coldplay 的名字,下意识扫出 A message 的旋律的时候。当他无比默契地衔接上了歌词的时候。王一博感觉自己回到了十年前他们在排练室通宵的日夜,他们彻夜漫谈,唱到声音嘶哑,弹到指尖磨出水泡,随身听翻来覆去耗尽最后一丝电量。

 

他都还记得。

 

他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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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睡得很好,疲惫感打败了固执的生物钟和时差,他睡到日上三竿才舍得醒来。正睡眼惺忪地犯迷糊,只听到有人敲门。刚欲起身,里屋的门已经打开了。王一博路过沙发床的时候笑着说:“我来。”而肖战在用被子把自己重新裹起来才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再挣脱出来的时候,王一博已经把托盘放到了茶几上。

 

“醒了就起来吧,吃点东西好倒时差。”

 

肖战洗漱回来,只看到一杯已经泡好的绿茶氤氲着热气被捧到面前。

 

“这边的茶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惯。”

 

“谢,谢谢。”

 

突如其来的仿佛被人照顾的感觉让肖战很不适应。以前在排练室通宵,都是肖战跑去买好了早餐等王一博醒过来。如今竟然是交换了。他咬了一口面包慢慢嚼着,一边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个数年没见的男孩。他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没变。小孩的五官长开了,但是奶膘还在,笑起来还是圆圆的流畅弧线,显得人畜无害。

 

“昨天睡得好吗?”

 

“挺好的,真是麻烦你了,谢谢你啊……。”肖战下意识地客套道,只是这最后一句称呼在喉咙里百转千回许久也没出来。他以前称他“崽崽”,“老王”,也叫他“一博”,“博弟”,可是,他们已经有很多年没见了,如今自呼大名显得生分,可他又不觉得自己可以亲密到叫他昔日的别称。

 

王一博用叉子扒拉着盘子里的香肠,似乎对于肖战语气里的距离感颇为不满。

 

“说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肖战追问道,想要稍微缓和一下氛围。

 

“想做新单曲,就来采风了。”

 

是错觉吗?感觉这个语音语调干巴巴的还有点委屈?

 

“哦,看来乐队还挺顺利的啊,一,一博?”肖战硬着头皮继续问。

 

“嗯。”声音依旧皱巴巴的,但是少年偷偷扬起来的颧骨骗不过肖战,这个亲近的称呼一下子就拉起了少年的兴致。

 

“那,你接下来去哪里啊一博?”肖战趁热打铁(得寸进尺)。

 

“北上,往都柏林去,反正自己开车很方便。”

 

听到都柏林,肖战眼睛一亮。他这次提前飞往爱尔兰,其实就是想花时间在那里逛一逛。本来行程被耽误他还有些失落,不料命运在这里给他留了个门。

 

观察到这一点的王一博的奶膘更控制不住了。放长线钓大鱼,不愧是我。

 

“那你打算哪天走啊崽崽?”

 

“就这两天。”

 

“就你一个人?那你看方不方便……”

 

王一博忽然侧过头来,眼睛弯弯笑成了月牙。他的笑意藏不住,干脆就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他似乎一直在等肖战问这句话。

 

“不如我们一起吧战哥?一路上还可以叙叙旧。”

 

“当然好啊,你想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可以!”王一博弹起身子,“哦不对,战哥你昨天刚落地,那就明天吧,你好好休息,我这就收拾行李。”

 

肖战看着少年二话不说的忙碌背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浏览着邮箱里近几天大大小小的公事邮件做着回复,确是心不在焉。

 

为什么有一种,自己好像是中计了的感觉?

 

———————

 

两个人都是坐不住的行动派,第二天一早就已经打包好了行李下楼准备退房。肖战执意付了房钱。老板娘推不掉,只好跑上楼去取了一样东西。塞在了两个人手里。

 

那是两枚做工十分简朴的戒指,图样是两只手捧着一颗戴着王冠的心。

 

“这是爱尔兰传统的克拉达戒指,是我母亲亲手做的,送给你们。”

 

“它寓意友谊,忠诚,与爱情。”

 

With these hands I grand thee my heart, and crown it with my love.

 

友谊与爱情,将主宰永恒。

 

“祝你们好运。”

 

透过后视镜,他们看到老板娘一头的红发在风中飞扬,如同火焰精灵,十分耀目。

 

———————

 

沿着东南海岸线一路北上不过三个小时的车程。沿途的风景看似大同小异,唯有细细观察才能看出些趣味。一座看上去好似年久失修的灯塔,不知从何处拔地而起的石块堆垒的古堡。王一博开得不快,即便落下车窗也不会因为风声刺痛耳朵。

 

车载蓝牙连的是王一博的手机,他毫不在意地丢给了肖战让他找自己想听的歌。肖战试探着输入了歌名,只见跳出来的曲目里显示着“已下载”和“已经添加到我的喜欢”的字样。不知道是喜出望外更多还是勾起回忆莫名惆怅,肖战点了进去。

 

I’ve been reading books of old, the legends and the myths.

 

Achilles and his gold. Hercules and his gifts.

 

Spiderman’s control, and Batman with his fists.

 

And clearly I don’t see myself upon that list.

 

我饱览古老书籍文卷,那些传说神话奇异谈演。

 

阿喀琉斯和他的战利品无数,大力神与他的天赋卓绝。

 

蜘蛛侠的蛛网自如收放,蝙蝠侠的铁拳把正义伸张,

 

而我只能坐在台下,名不见经传,为他们鼓掌***

 

这是M大歌手大赛决赛时他们表演的曲子。是为两个非音乐专业的学生迎来冠军的曲子。为王一博未来撒下阳光的曲子。也为肖战没来得及开始也不会开始的歌手梦想画下圆满句号的曲子。

 

那是一段深埋记忆,不用被提起也永远不会忘记的旋律,那是在一个春夏之交,一个大学生和一个高中生携手,向各自的命运负隅顽抗的故事。

 

他们把Coldplay的专辑翻来覆去听烂了才选择了这一首。因为这歌真的很像他们,两个那时候不被看好的追光人。备赛的一个月以来,他们几乎每周都会在排练厅通宵。肖战给王一博磨出血的手指上药,听他讲自己苦苦坚持不被看好的梦想的时候的满心委屈。少年打着哭嗝倾诉,他轻轻拍打着王一博的后背,见他没了动静才发现小孩已经睡着。肖战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衣服,出门去买了早点等他醒来。他们光顾过凌晨三点唯一亮着灯的沙县小吃,也在排练室里捧着泡面桶谈天说地,说到专业选择,曲目改编,和人生理想。

 

十六岁的王一博信誓旦旦,说自己要成为一名专业的音乐人。很多人都劝他还是现实一点去考大学,趁早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可肖战不一样。他微笑着倾听完王一博的讲述,说这条路的确很苦,养活自己的梦想很不容易,但他希望他能成功。

 

肖战:“你一直坚持是好事,但是爱好变成事业,会力不从心。”

 

王一博:“那我就一直把他当爱好,直到事业有成我可以抛弃事业为止。”

 

大三的肖战是违背家人的意愿参与这场比赛的。很多人都说他应该踏踏实实地做肖父的接班人,不要搞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可王一博不一样。他告诉肖战。只要是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就要努力争取,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不应该被轻易改变。

 

王一博:“你的声音很好听,我以后组乐队,想邀请你。”

 

肖战:“我很乐意,但我除了音乐,还有很多不得不做的事情。但是,只要我能,无论台前还是幕后,我会支持你。”

 

多年后回头看,那个夏夜改变了很多,又或许没有。

 

不过一件可以寄托的事,一个可以亲吻的人。***

 

Just something I can turn to, somebody I can kiss.

 

————————

 

后来,肖战出国读研,准备接手家里的公司。他答应过父亲自己会扛过责任,长成肖家最能遮风挡雨的树。他做到了。

 

他是幸运的,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令人满意。他是不幸的,责任感让他把有关自己的诸多都埋藏心底。比如,他依旧渴望可以再和一个比他年轻六岁的崽崽合作一次,再比如,他不想相亲。

 

后来,王一博考上了M大,有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组了个小乐队。

 

他是幸运的,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接近自己的目标,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追梦。他是不幸的,他有很多事情想与为他照亮未来的灯塔分享。比如,他希望战哥可以来他的毕业典礼,可以听他唱一首歌,一首他们都很喜欢的歌,当初想搬上舞台后来觉得不够热血的歌。

 

因为,那首 a message 里的 message,可能只有他们才能懂吧。

 

心照不宣。

 

他们本应是一张纸的AB面,再罕有交集。

 

可他们是莫比乌斯环,不知命运究竟是在何处翻转,头尾相衔,再也分不清彼此。

 

有一次,肖战回母校探望老师,路过了一间清吧。他走了进去,却看到了驻唱乐队里,有一个少年抱着吉他,正在唱着那首 a message。

 

My song is love unknown.

 

我歌唱爱情的迷思。

 

而你,始终是我毕生所求,矢志不渝的梦

 

——————

 

“老板,这孩子怎么样啊?”

 

“你说唱歌的这个?隔壁M大的,和几个朋友凑了个小乐队,平时来我店里表演。”

 

“是吗,现在的大学生可了不得哟。”

 

“可不是吗,听说这孩子在学校老受欢迎啦。好像跳舞啊也都挺厉害的,成绩也不赖哩。”

 

肖战很放心地笑了。他点了一杯酒,也不喝,就这么放着,直到酒杯里的冰块消融不见。而少年刚一下台就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来,显然早就看到自己了。

 

“祝贺你啊一博,迈出了第一步。”

 

“谢谢战哥,我会继续努力的。”

 

“将来怎么打算?”

 

“嗯。我还是想做音乐人,弄个工作室,做自己的音乐。我21岁认定的东西,81岁也不会变。”

 

“好,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

 

“战哥,我没问题的,我会继续努力追赶……我的梦想。”

 

肖战没有注意到那个可疑的停顿。他笑得宽慰,当时会在排练室哭鼻子的狗崽崽真的长大了。

 

这就是他们在爱尔兰偶遇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那首歌播放完了。

 

他们安静了下来,各自怀揣着心思。

 

——————

 

其实,肖战打心眼儿里佩服羡慕王一博。佩服他数年如一日的勇气和初心不改,年少时认定的事情可以坚持到底。他也会偶尔幻想,如果自己当初孤注一掷选择了音乐呢?

 

不过那也只是想想而已。能看着少年意气风发,肖战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二十岁伊始的那个春夏之交,那一场波澜壮阔,炙热炽烈而真情实感全情投入的梦里。王一博的出现,给他的人生蓝图中画下浓墨重彩的亮色。自己实现不了的梦,他要让王一实现。这么多年,他在董事会据理力争,一直在引导公司转型,从传统纸媒向现代网媒靠拢。他说过,无论台前还是幕后,他都会支持他。

 

其实,王一博也敬佩感恩了肖战好多年。他一直记得那天在培训机构时,肖战顶着众人疑惑目光向自己坚定伸出的手。高一的他正值迷茫,而肖战的到来,让他从迷茫中找回方向。如果没有他,王一博或许会换一条路走。他或许会一样成功,但不会是今天的样子。肖战点亮了一颗永不熄灭的星,这颗星拼命的发光发热,希望有一天,那个人能看到。

 

他们,是改变彼此生命轨迹的拉杆,却都毫不自知。他们看似缺席了彼此数年的生活,可事实上,相互之间,如影随形。你做很多事是为了我,而我慢慢活成了你想要成为的样子。

 

他们都能意识到这一点。

 

王一博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好似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他刚要开口,却见肖战的手机响了。他顺着声音看去,看着肖战轻轻地皱了皱眉,抿着唇把手机放到耳边。他又在咬嘴皮了。

 

车窗玻璃反光,若有若无的是那枚克拉达戒指,肖战已经戴在手上了。

 

“你明天就要见我?”

 

“……”

 

“订的不是29号吗?”

 

“……”

 

“好,我知道了。”

 

肖战挂断电话,王一博的目光却扫到了手机页面,和上面刺目的女生的名字。

 

“是谁啊?”他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

 

“家里的朋友,这次来要见面的。”

 

“女的?”

 

“嗯。”

 

“……战哥,你知道2月29日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什么?”

 

“2月29日,是女人向男人告白求婚会受到庇佑的日子。”

 

“……专心看路吧。”肖战捏了捏眉心,转过头去,显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一定要见吗?”

 

肖战没有接话。

 

王一博收回目光,伸手把音量调大了,油门也踩的更用力了一些。

 

他的余光望着同样被自己戴在右手中指的戒指。

 

格外刺眼。

 

————————

 

歌单继续播放。

 

肖战当然知道王一博在跟他置气,却不太明白为什么。不如说,他不太敢想明白为什么。他偷眼看了看一旁面色不大友善的小朋友,皱了皱眉头。他毕竟比王一博年长六岁,自然能够察觉自己的心意,也能够感知到对方的。他当时选择离开,正是因为他心里清楚,王一博才读高中。青春期的小孩子懵懂躁动也容易冲动,他不想趁人之危。

 

身处迷茫困顿的时候,人们往往容易区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心怀感激,还是爱情。就像是人们会在黑暗中本能地拽住从光明处伸过来的援手,抓得很紧,却很少有人能在回到光明之后,舍得去放开。把崇敬当作爱情,是极端危险的。那是畸形的。他不想让这个困扰王一博,对于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但有一件事情肖战是一直很清楚的。

 

自己就是喜欢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王一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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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问题确实曾经困扰过王一博。

 

他害怕肖战把对他的怜悯同情当作爱情,一个是那样显得自己很弱,可更多的,他想要势均力敌的感情。他不想肖战把自己当弟弟。不是害怕总有一天肖战会不再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而是怕自己永远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所以当他知道肖战出国了,他还暗自松了口气。一副“走着瞧吧,就算你不护着我,我也会很厉害的”的样子。

 

后来你们也知道了,他考上了M大,也自己组了乐队。道理很简单。想不被怜悯,那他就要变得更强大,不是吗?

 

他曾一度怀疑自己只是幼稚地想要向肖战证明自己的优秀而已。

 

可,就在几年前的酒吧里,他弹唱那首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含义的歌,肖战走进来的瞬间,他清楚地知道,

 

自己就是喜欢这个大自己六岁的哥哥。

 

———————

 

“战哥。”王一博打破了沉默。

 

“嗯?”

 

“我以前认识的你,想做该做的事情,你一定会做,而且做得很好。但不想做的事情,你不会做。”

 

“一博,我没变。”

 

————————

 

抵达都柏林的下午,他们四处闲逛。这个城镇颇为紧凑,就算是漫无目的,也能把诸多景点看得七七八八。吃过晚饭,王一博就要启程去Galway了,反正明天肖战得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他自己闲着也是闲着。

 

“听说Galway有一个悬崖,叫莫赫悬崖。特别漂亮。你要是去看了,给我拍点照片啊。”

 

“会的战哥。”

 

“你路上注意安全啊老王,到地方了,给我发个微信。”

 

“好,走了啊,老肖。”

 

肖战双手插兜,目睹着那辆小皮卡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他转身回到酒吧,坐了很久。

 

他下定了决心。

 

———————

 

次日中午,肖战按时去赴约。那是一个私密性很好的餐厅包间。

 

“进来吧,”沈婉儿抬眸望着站在门口的肖战,“别紧张,吃个饭而已。”

 

她的眼睛落在肖战举起酒杯的右手上,有点苦涩地笑了一下。

 

两人行至餐厅门口,沈婉儿忽然停下了脚步。

“谢谢你把事情说清楚了。家里我会处理的。”

 

走出去没两步,她忽然回头。

 

“还有一件事,我猜你不知道你手上戒指的含义吧?”

 

肖战摇头。

 

“克拉达戒指戴在右手,且心尖朝向自己,寓意着,你已经心有所属。”

 

“祝你好运。”

 

说罢她就离开了,肖战垂着头,用指尖摩挲着那枚戒指。

 

———————

 

29号一早,他收拾好了一切离开了酒店。

 

仿佛早有预感似的,他径直走向了守在酒店门口,很明显正在等他的沈重。

 

“你要去哪里?今天29号,没记错的话,你中午有约。”

 

肖战看了看挡在自己身前的手臂。

 

“如果你重视的是令妹,就应该知道,残忍地寄希望于2月29日不会带给她幸福。”

 

“如果你看重我们之间的合作,我可以向你担保,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让它比联姻更加牢靠。”

 

“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沈重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肖家的小子,果然出息了。”

 

———————

 

王一博闲逛到了一家出售Galway当地特产的小店。在那里,他找到了克拉达戒指的介绍。匆忙读完,他望着手上的戒指,若有所思。

 

他将戒指摘了下来,调转了方向重新戴上。这一次,心尖指向自己。

 

嗯,有点傻。

 

———————

 

2月29日的都柏林,有些冷清。

 

肖战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

 

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从都柏林到Galway的火车需要三个小时。

 

来得及。

 

———————

 

莫赫悬崖距离Galway市区大概是两个小时的路程,王一博见今天天气不错,决定去那里碰碰运气,没准能见到极其壮丽的景色,还可以拍出来给战哥炫耀。叫他不来,活该。

 

橙黄浑圆的天体逐渐下移,晚霞晕染得绚烂,从粉紫过渡到不刺眼的橙红,一抹温婉的黄色交融进一水儿的碧蓝,直延伸到王一博背后已经降临的夜幕。悬崖峭壁似刀劈斧凿,展开如山河画卷,衬托柔婉暮色,果然震撼。

 

他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却接到了肖战的通话邀请。王一博一想到他在都柏林赴约,很不爽地摁下了接听键。

 

“你还在Galway?”肖战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听上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嗯。”王一博灌了一口苏打水,是肖战买的。王一博觉得不好喝,辣辣的,会刺痛舌头。

 

“Galway哪里?”

 

“你提到的莫赫悬崖。这里的夕阳真的好美。”

 

“开视频让我看看吧?”

 

王一博依言打开了摄像头,对准了天边的残阳。浓缩的橙红此刻悬在海平面上,染红了半片海湾。

 

“我想看看你。”

 

王一博把视频调成了自拍模式,依旧是无情怼脸。

 

“战哥你怎么不露脸?”

 

“不太方便。”

 

肖战看着屏幕里瞬间变脸的王一博觉得好笑。

 

“举远些。”

 

“再高些。”

 

“别动。”

 

镜头扫过少年背后的空地,一瞬有什么东西闪过,好似飞鸟惊弓。

 

王一博触电似的回身,再三确认。

 

只见迎风向阳,肖战放下了手机正向他奔跑,风衣衣襟猎猎,将暮色甩在身后。

 

日落绚烂,王一博逆光而立,背后的光晕总让人感觉不切实际。

 

风很疾,任何话语出口便被吞没。

 

肖战没有放慢脚步,他与他撞了个满怀。肩膀钝痛,指尖相触,才能带来一丝真实。

 

这一天,地球围绕太阳,走完了完满的四周。而这最后一缕分给爱尔兰岛的阳光,将他们的剪影刻印在地面。

 

不明朗的爱意,在那个小小清吧就汹涌而起。沉淀四年的甚至更多的累积,少一天一时一分一秒都不可以。

 

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是你。

 

举目远望,世界之巅亦是你。

 

就算数年未曾交集,但如同莫比乌斯的环,我向前奔跑,心之所向却始终是你。

 

最最重要的是,从这之后的每时每刻,我身边,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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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险些遗失,不可替代的往昔。

 

所幸命运眷顾,我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在即将抱憾踏入下一个不容回头的四年之前,我又遇见了你。

 

所幸在这仿佛偷来的二十四小时里,我终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时间不再错位,公转回归正轨。

 

四年一度的闰日,填补了两个人的缺憾,重置了一双人的结局。

 

就如同,偶然在沾灰的角落里寻得一块曾经丢失的拼图,终于完满了那幅一直等待它的作品。

 

就如同,

 

在这一年的2月29日,

 

我终于义无反顾地奔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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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每一个平行宇宙里的你们,都能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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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歌词节选自小红莓乐队 The Cranberries 的 When You Are Gone,小墨自译。

**:此处歌词节选自酷玩乐队 Coldplay 的 A Message,小墨自译。

***:此处歌词选自烟鬼组合 / 酷玩乐队, The Chainsmoker / Coldplay 的 Something Just Like This,小墨自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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